天堂鸟（十六）
十六
“孩子真的是Mark的？”BamBam攥着手机，努力克制着声音。
“鉴定结果是这样，但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金有谦还没说话，BamBam就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吓得赶紧挂断了电话，回过头就看到了站在卧室门口的王嘉尔。
王嘉尔靠着门框，紧咬着下唇，脸色有些难看。
“Jackson哥……”
“我想回国一段时间，别让段宜恩知道。”王嘉尔的声音有些哑，他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只能选择像以前一样逃避。
看样子是已经听到了。BamBam叹了口气，走过去把王嘉尔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好。”
王嘉尔没再吭声，把头靠在BamBam的肩膀上，下意识地汲取着温暖。
窗户开着，有风吹进来，八月的洛杉矶，天气有些凉了。
想找到一个刻意躲起来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段宜恩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还是一无所获。
看着段宜恩每天郁郁寡欢的样子，金有谦有些不忍，又没办法在这件事中做好人，“Don't you think Belle is strange?”这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件事解决好。
段宜恩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若有所思，“But has been investigated, paternity testing process is no problem...”
（但是已经查过了，亲子鉴定过程没有问题。）
“Wait, I answer the phone.”接电话的时候，金有谦的眉头一点一点皱了起来，电话通了很久，挂断电话后，回过头一把抢过段宜恩手中的酒杯拽起人就要往外走。
“What the fuck are you doing？”段宜恩皱着眉头粗暴地甩开了金有谦的手。
“That kid is not yours.”
Belle本应该是众多床伴中的一个，却偏偏赶上了醉得厉害的段宜恩，想上位的人心机算尽制造了机会，又幸运地怀上了他的孩子，拿到化验单时，段宜恩才后知后觉自己被算计了。
孩子被打掉了，段宜恩甚至亲自陪同。又拿了一大笔钱当做“精神损失费”，那个女人才算彻底离开了他的视线。
本来事情就存在巨大的漏洞，却没想到亲子鉴定的结果更加出人意料。要不是Belle得意忘形到提前和她的医生男朋友庆祝，恐怕就算以后段宜恩发现了真相也无从对证了。
老套的剧情，段宜恩的DNA样本被换成了亲生父亲的一根头发。
解决了麻烦的人依旧没有轻松多少，段宜恩觉得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找不到人，就连吃饭睡觉都成了煎熬。
连续几天接到酒吧的电话后，金有谦终于看不下去了，“He's back home.”
喝了不少的人有些朦胧的眼睛一瞬间清明了起来，“China？”
金有谦点了点头，认识这么多年，虽然有时候烦透了段宜恩，也没办法眼看着这人折磨死自己。
“Really？”
“BamBam told me.I helped set the ticket.”
（BamBam告诉我的，机票是我帮着定的。）
“Hey！You drink,don't drive！”金有谦看着脚步都不太稳就往外冲的人，无奈地提醒着，也不知道段宜恩听进去没有。
顾不上收拾金有谦，也顾不上已经喝了不少酒，段宜恩边启动着车子边打电话给航空公司订了第二天一大早的机票。
算算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到王嘉尔了，每天早上看到没有人气的空房间，失落和带着痛感的思念就会一瞬间传遍四肢百骸，段宜恩慢慢发觉，他对王嘉尔的感情，也许已经到了不能容忍他再从自己身边离开。
踏上香港的土地，想着这是那个人出生的地方，也是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他在这里经历过痛苦，经历过快乐，段宜恩觉得心中涌起无限深情。
王嘉尔，没能参与你的过去，我绝对不会再错过你的未来。
无数次碰壁后，听不懂粤语又人生地不熟的段宜恩可算是体会到了出门在外光凭一个地址找到目的地是有多不容易。
费了不少功夫，终于找到了地址中的地方。站在门口，段宜恩有些紧张，想要敲门的手犹豫着迟迟没有落下。
段宜恩怕他会逃避，怕他会沉默，怕他云淡风轻的样子，怕他不能再次接受从前那么混蛋的自己。
狠狠心拍了拍门，门打开的时候，段宜恩屏住了呼吸。
开门的是一个女孩，十五六岁的样子，眉眼间和王嘉尔有几分相似，“你找谁？”
段宜恩愣了愣，有些语无伦次，“我找嘉……哦王嘉尔。”
女孩有些疑惑，还是回头向屋内的某处喊了几声，脚步声由远及近，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可看到王嘉尔在看到他的瞬间惊慌失措的样子，段宜恩心里还是狠狠地难受了一下。
没等段宜恩说话，王嘉尔就推着他出了门外，反手关上了门。被吓到的人甚至来不及拿上衣服，穿着有些单薄的居家服站在门口怒气冲冲地看着本应该在洛杉矶的人。
看着王嘉尔穿的实在太少，外面的气温又实在算不上高，段宜恩脱下外套想披到那人身上，又被推开，“你怎么来了？谁告诉你的？”
“金有谦。”段宜恩无辜地伸手去拉王嘉尔的衣角，卖萌的同时还趁机报复了一下金有谦。
“我爸爸我妹妹都不知道这件事，你先回去。”王嘉尔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担忧。
“嘉嘉。”段宜恩此时的神色很认真，就像那时第一次和他表白的样子，“我要解释。”
“不用解释了，过段时间我会回去的。”王嘉尔依然皱着眉头，被凉风吹得缩了缩身子。
段宜恩叹了口气，用衣服裹住了反抗的人紧紧抱在怀里，“我承认，那时候Belle怀孕的事情是真的，不过那件事真的是个意外，我知道我很混蛋。”段宜恩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我爱你，只爱你。”
王嘉尔看不到他发红的眼眶，却也不再挣扎，“那亲子鉴定呢。”
“样本被换了，孩子不是我的。”段宜恩懊恼地收紧了手臂，如果早点明白过来，那自己捧在手里放在心尖的人也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委屈难过了，“对不起，对不起，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真的？”
“真的，我保证。”段宜恩放开了搂着王嘉尔的手臂，捧着他的脸表情期待地看着他。
王嘉尔觉得段宜恩人畜无害的表情有些好笑，忍不住笑了起来，嘴角的小括弧瞬间就点亮了沉闷的气氛。
看着王嘉尔盈满笑意的眼睛，段宜恩忍不住凑了过去。
“这是我家门口。”王嘉尔推开了凑过来索吻的人，无奈地提醒着。
“嘉嘉，今后不管是阳光还是风雨我都想和你在一起，所以，带我去见家长吧。”
王嘉尔愣了愣，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打开了门。
“早死早超生吧。”王嘉尔深吸了一口气，把段宜恩让到了屋里。
“这位是？”也许是戒了酒的原因，王爸爸看起来精神不错。
王嘉尔舔了舔嘴唇，缓缓开口，开门见山地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讲了个彻彻底底。
王爸爸脸色苍白地现在原地，身体发抖，许久之后长叹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段宜恩，“我对不起嘉尔，没给他好的生活，也没给他一个好的成长环境，我没立场反对，只希望以后他能快乐。”
太多的愧疚，太多的遗憾，过去的没办法再重来，既然有个人可以弥补他这么多年缺失的爱，能让他变得话多爱笑，还有什么理由去反对呢。
“地方小，你睡这吧。”夜已经深了，王嘉尔指了指看起来确实不太宽裕的卧室。
“那你呢。”段宜恩抱着王嘉尔塞给他的睡衣，眨着亮晶晶的眼睛。
“我睡沙发。”
“不要。”段宜恩一把把人拉到怀里，贪婪地呼吸着熟悉的气息，“我真的，太想你了……”
见段宜恩开始动手动脚，王嘉尔忍着发火的冲动用手肘撞开段宜恩越贴越近的胸口，“你别乱来。”想到妹妹的卧室和爸爸的卧室和这间屋子仅仅一墙之隔，王嘉尔觉得脸热快要烧起来了。
“嘉嘉……”段宜恩的气息，段宜恩低哑的声音，一点一点消磨着王嘉尔最后的坚持，在这个人面前，所有的理智，所有伪装的坚强，都早已溃不成军。
“我真是疯了……”段宜恩锁好门吻上来的时候，王嘉尔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嘴里吐出轻不可闻的叹息。
*我真的不适合写长篇，写到后期就有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快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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